文/小小一雙鞋 來搞
曾經我以為，只要我足夠溫柔、夠堅持，就能讓一個自卑的人相信自己值得被愛。但後來我才懂，一個無法看見自己價值的人，終究也會懷疑別人的真心。
他總是問我：「妳到底看上我什麼？」
問得不是開玩笑，是認真的、急切的，彷彿在等待一個可以安撫他內心焦慮的答案。但無論我說了多少次「因為你善良」「因為你讓我安心」「因為我就是喜歡你」，他還是會繼續問。他不是想聽答案，他只是想抓到一個讓自己安心的理由，可惜那個理由，從來不該從我這邊來。
他很在意我過去的感情，問我和前任怎麼開始怎麼結束，問我是否還留著以前送的禮物，問得細緻到有點變態。有時他會突然拿我手機，滑通訊錄、看我Instagram私訊紀錄、研究每一個可能是男性名字的聯絡人。他不是真的想找麻煩，他只是太害怕自己「不夠格」，怕被比較，怕輸給那些他從未見過的影子。
他努力對我好，甚至用盡全力。做早餐、接送上下班、幫我跑腿拿外送，連我月經來都比我還緊張。
他不是體貼，他是在贖罪。
他覺得只有拼命付出，才值得被留下。
他常常說：「你不會再遇到像我這樣的人了。」
說得像是威脅，其實是恐懼。他害怕有一天我會明白，他做的一切，不是因為愛，而是因為不安。
他很容易吃醋，吃得讓人喘不過氣。有次我只是在LINE上和一個高中男同學寒暄了兩句，他卻氣到一整晚都不講話，甚至故意在我面前說某個女生很溫柔、很貼心，好像在用冷暴力懲罰我。後來我才知道，他不是不在意，而是太在意，只是拉不下臉來說。他怕講了會顯得自己小氣，但不說又憋得難受。
他從來無法真正相信我，即使我從沒背叛過他。
每當我主動付出時，他總懷疑我「是不是別有所圖」。
我們的關係變得像一場審問，我的每一個行為都要被檢驗、被解析。
他把愛當成一種權力關係：我多喜歡他，他就多焦慮。
他越在乎我，就越不敢接受我的好，怕我哪天突然不見、怕我只是暫時借住他的溫暖，最終還是會走。
他不相信愛，也不會愛人。
他的愛，混雜著控制、焦慮和過度的自我懷疑。
他害怕失去我，卻又一步步把我推遠。
他懷疑我聊天太熱絡、穿得太漂亮、對朋友太溫柔；連我加班回訊息慢了，都會讓他懷疑我是不是有了別人。
每次吵架，他情緒就像炸彈，一點火星就能引爆。他會說出最傷人的話，把我貶得一文不值。什麼「妳根本就是個綠茶婊」「妳對我好只是裝的」「妳就是犯賤才會喜歡我這種人」……這些話，像刀一樣，割在我心上。可下一秒，他又哭著說自己不想失去我，說自己只是太愛我。
他從懇求者變成審判者，只要他覺得我哪裡不夠完美，就會把過去所有的好都推翻，把自己撐到道德高地上，狠狠羞辱我，來掩蓋他心底的無力。
他愛得有多深，就恨得有多狠。
我們曾經那麼靠近，到最後，他卻把我推進了谷底。
我也曾懷疑自己，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？是不是我不夠體貼、不夠溫柔？
但後來我明白了，錯的不是我，也不是他。
錯的是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不信任上。
我們愛錯了人，也在錯的人身上，耗盡了力氣。
這段感情的最後，他沒有劈腿、沒有外遇，只是默默地疏遠我、冷淡我，然後有天他對我說：「我覺得你會過得比我好，所以你還是找別人吧。」
他沒有說分手是因為自卑，但我聽得懂。
他怕自己拖累我，怕我有一天會後悔選擇了他，於是乾脆先退出，好像這樣就能保有一點尊嚴。
我愛過他，也理解他，甚至一度以為我能拯救他。
但我現在知道了，愛不能拯救一個不相信自己值得被愛的人。
分手之後，我沒有恨他，只剩下遺憾。
遺憾那個曾經努力去愛的自己，也遺憾那個曾經因為不夠相信自己，而錯過了幸福的他。
所以，親愛的你，如果也曾在一段充滿不安的關係裡受傷，請記得這句話——
我們不是不夠好，是他不夠相信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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