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絲原創投稿發佈/編龍哥
請原諒我最近一直在寫跟男友有關的故事,因為這陣子幾乎整天都跟他黏在一起,沒什麼社交生活,好像也只剩他可以寫了(苦笑)。
不過今天這篇,其實是來抱怨的。
準確來說,是一種又好氣又好笑的嫉妒。
前天晚上,我跟男友小小鬧了點脾氣,雖然很快就和好了,但那個當下,我真的差點氣到翻白眼。原因很簡單:他最近瘋狂在家加班,而且加得超開心。
你沒聽錯,是「開心」加班這種詭異的行為。
每天下班一到家,他不是癱在沙發上追劇,也不是跟我討論晚上要不要吃鹽酥雞,而是直接打開筆電,悠哉地坐在沙發上開始寫程式。背景是電視上放著《名偵探柯南》,他就像進入某種冥想狀態,一邊聽著命案,一邊快樂地敲著鍵盤。
他看起來不是在上班,是在度假寫小說。
而我呢?我連早上上班提早兩分鐘進公司都會覺得我吃虧了,更別說加班。每天五點半一到,我就像在玩那種倒數爆炸遊戲一樣,直接立刻關筆電、拔充電器、抓包包走人。連工作手機都懶得帶回家,生怕它再度侵入我珍貴的下班生活。
我對「工作」這兩個字的認知就是:能避則避,能拖則拖,能裝死就裝死。多給老闆一分鐘的命,我都覺得自己就是被資本主義吃乾抹淨的血汗韭菜。
偏偏我男朋友還曾經滿口跟我說過他最討厭的就是「加班文化」。
他之前在中國工作過一段時間,差點被996榨成人乾。他說過那些加班文化讓他有種「人在地獄輪班」的感覺,還講了一大堆什麼「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」、「不要為了公司犧牲自己」、「我們要當自由人不是公司奴隸」之類的話。
我那時還覺得我們真的是靈魂伴侶,人生觀完美對齊。
結果咧?
他現在在台灣工作,明明公司沒人要他加班,工作量也不多,主管也沒給壓力,他卻自己帶電腦回家、沒人逼他還硬是要寫個幾小時的程式碼當晚間娛樂。
重點是,他還超!開!心!
而我就坐在他旁邊滑手機,刷小紅書、逛Dcard,看著他那副「我在做自己熱愛的事」的臉,我內心充滿一個想法:
「你這個背叛打工人聯盟的工賊!」
我氣呼呼地跟他說:「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準時下班、擁抱人生、做生活玩家的嗎?怎麼你一轉頭就變成資方的舔狗?」
他居然還笑著回答我:「我不是在加班啊,我是快樂的寫程式。痛苦的才叫加班,這個是我在玩。」
哇,聽完我真的更氣了。
為什麼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把工作當嗜好?
更氣人的是,他還不是那種硬漢工程師型。他是那種書卷氣很重、身體虛弱到我每次都怕他搬重物會閃到腰的文青男。這樣的人,居然也能對「加班」上癮?
我仔細想了很久,才意識到,其實我們的差別不只是對工作的熱情,而是成長背景的不同。
他家裡是做生意的,從小生活算是穩定,錢不是問題。他可以不在乎薪水、不在乎升遷,只在乎這份工作能不能讓他學到東西、能不能寫自己想寫的東西。
但我不是。我從小在一個比較現實的環境長大,所有的選擇都圍繞著「能不能養活自己」、「值不值得投入時間」、「加這班會不會有加薪機會」。
所以我才會這麼功利,因為我沒有餘裕浪漫。
對我來說,工作是一種「交換」。我付出時間、精力、青春,是為了換取金錢,而不是享受寫程式那個過程本身。而對他來說,寫程式是一種探索,他是真的「想知道這個東西怎麼運作」,然後一頭鑽進去。
我承認,我嫉妒他。
不是嫉妒他能力,而是嫉妒他可以單純地喜歡一件事。不需要成果,不需要報酬,就願意花時間去投入。
我一直想找到自己也能這麼熱愛的東西,但到現在,好像還沒有。
我曾經試過學烘焙,學過手作、也嘗試寫小說,但每次都三分鐘熱度,沒多久就放棄了。不是因為我懶,而是我一邊做的時候,一邊會算:「這個有市場嗎?這能賺錢嗎?值得投入嗎?」
這樣的心態,真的很累。
我其實也想當那種眼睛發亮地說「我超喜歡這件事!」的人。
只是我還在找,還在學著放下那些現實的計算,學著單純一點,天真一點。
所以啊,今天又是妒忌男友的一天。
妒忌他可以任性地喜歡工作,妒忌他不為升遷、不為加薪、只是單純熱愛。
也希望有一天,我也能像他一樣,找到那件我可以心甘情願「快樂加班」的事。